哮喘阻塞性肺气肿肺心病

1.2.哮喘、阻塞性肺气肿、肺心病

根据西医的认识,慢性支气管炎→阻塞性肺气肿→肺心病不断发展,属于呼吸系统的疾病,在中医和伤风感冒、咳嗽等相似,都是发生于肺、息道的疾病。肺、息道因应调节生命之气和自然之气的内外出入,是气道连通天气的门户,故其临床症状群与气道因应调节密切相关,内连五藏,外系天气,若天气恶浊,气候反常,或五藏气道失常,皆可能导致肺气、息道的病变。阻塞性肺气肿、肺心病是肺气因应调节障碍,息道阻塞所导致的形态学异常,关系心之血脉,但总属肺气之变的结果,故用肺胀概括之。

1.1.1临床症状确认

哮喘、肺胀等的症状确认并不困难。哮喘落实在呼吸之气息和声响,肺胀有胸廓胀满似桶之状,伴血脉瘀滞之象。

哮喘症状确认重在闻诊。喘是气息的异常,短促而急迫,甚者张口抬肩,哮还有异常的声响,随呼吸出入喉中哮鸣有声。哮兼喘,喘者未必有哮,但以声响为区别,喉中哮鸣有声为哮,只有气息喘促者为喘。

肺胀的临床症状群较为复杂,“合病”、“并病”比较常见,要重视望诊,注意嘴唇爪甲之颜色、胸部之形状、肢体之肿胀等等。肺胀属重症、顽症,四诊要仔细全面,确认喘息气促,哮鸣有声,咳嗽、咯痰,胸部满闷等症状还不够,还必须诊察心之血脉、水之气化、脾之运化的具体情况。临床必须注意,有的病人只讲述自以为该先治的疾病,隐瞒其它疾病,很容易导致四诊失偏。

1.1.2临床病机求证

哮喘、肺胀的病机,离不开肺气之宣降、息道之出入,与肾之纳气、肝之疏泄、脾之升清、心之血脉都密切相关,既有外因之影响,又有五藏协调之关联,外感病邪可以令之喘,饮食七情可以令之喘,肝可以令之喘,脾可以令之喘,心可以令之喘,肾可以令之喘。《病机汇论》:“人之五藏,皆有上气,而肺为之主,由其居于上,而为五藏之华盖,喜清虚而不欲窒碍。若调摄失宜,或为风、湿、寒、暑所侵,则肺气胀满,发而为喘,呼吸促迫,坐卧不安。或七情内伤,郁而生痰,或饱食动作,藏气不和,呼吸之气不得宣畅,而为喘也。”

哮喘、肺胀之疾,危害生命之气与自然之气的联系,事关“气立”出入之根本,“辨症求机”重在辨标本之虚实、析病势之缓急,急者治其标,缓者治其本。哮喘、肺胀病机较为复杂,虚实错杂、寒热间夹、新感与伏痰相兼,每多“合病”“并病”之证。辨标本之缓急,除了哮喘、肺胀本身病机之缓急外,还要辨“合病”“并病”的病势缓急。

哮喘的标急之症,急在气息出入之断续,喘吼不能平卧,哮鸣声震屋外,一步而三歇,稍动则气息难续,严重者或喘脱,或喘闭。病机的关键因人而异,不一定都在肺之息道,就病位而言,有在肺在肾在脾胃之别,就病性而言则有虚有实有虚实夹杂之异。

在肺多实,或外感风寒而内有郁热,或痰浊涌实而兼气虚,或水饮上逆而兼肾气不足,或湿浊内生而又新感外邪,胃肠失于通降可令喘急,情感损伤气逆可令喘急,心血瘀阻逆肺可令喘急,等等。无论风寒、风热,还是水饮、痰浊、气郁,皆以开通肺气为本,恢复生命之气和自然之气的联系。风寒者射干麻黄汤、苏子降气汤;肺热者千金定喘汤,内热甚者桑白皮汤;水饮内寒,轻者苓桂术甘汤、重者真武汤加苏子、葶苈子;痰浊者,轻者导痰汤、重者滚痰丸。

泛泛而论,泄肺胀之痰浊,可用莱菔子、半夏;泄上逆之水饮,宜茯苓、葶苈子;降胃肠之浊气,予大黄、槟榔;平上逆之肝气,用沉香、青皮;活瘀滞之血脉,宜桃仁、地龙。有郁热者,用桑白皮、黄芩;木火刑金者,予黛蛤散;寒者,加干姜、细辛;肾不纳气,寒者加肉桂、五味,热者麦冬、五味。胃有积滞,枳实、神曲消而行之;湿阻气机,木通、厚朴化而利之。

喘而不哮者,多责之气。气郁者实,用四磨汤降气行气,伴皮肤肿胀者,宜廓清饮通行三焦。虚喘之病机,急迫者有元气浮越,喘喝欲脱,汗出如油、如珠,分有热、无热而治之,微热者宜生脉饮,无热者用独参汤;肾不纳气,呼多而吸短,气促而急迫,生脉饮送服金匮肾气丸。元气浮越、肾不纳气,均可用大剂量山茱萸固元气、纳肾气。势缓者有阳虚、阴虚之别。阳虚者,宜温养之,如人参、当归、干姜、肉桂、炙甘草;阴虚者,宜润养之,如人参、熟地、麦冬、五味子、核桃仁。

缓者治本,哮喘多以肺、脾、肾为本,补脾肺之气,温养肾精肾气,以恢复气道的因应联系。肺胀之本则在气道之流畅,在息道内伏之老痰、顽痰。阻塞性肺气肿是什么造成的阻塞?痰栓。痰栓就是长期炎性分泌物,堆积在气管之中而成,类似于古人说的老痰、顽痰。虽然脾为生痰之源,肺为贮痰之器,但对于已经贮积于肺之老痰、顽痰而言,就不仅仅是脾、肺的问题了。痰栓塞于气管之中,不只阻碍生命之气与自然之气的交流出入,还严重危害生命之气在五藏间的转输、转化,导致五藏气道紊乱、阻碍,危害营血的敷布运行,影响谷道、水道的气化。

肺主气,气动而不居,升降出入散而不乱,下以肾为根,中以脾为助,赖肝气之疏泄,仰心血为运载。痰生息道之内,瘀阻肺络之中,盘踞日久形成老痰、顽痰,日积月累,清虚之地为痰所居,由肺气传变心血,是为肺胀,继续发展,则肺气升降欲息,心血出入欲废,生命之气和自然之气的因应联系日渐困难。

老痰、顽痰伏肺是肺胀的病机基础,没有老痰、顽痰阻塞息道,气道不会壅滞,肺胀也就不会发生。老痰、顽痰阻于肺,肺失因应调节之治节,必然累及其它四藏,危害脾之升清、肝之疏泄、肾之纳气、心之血脉,反过来,五藏气机出入的因应调节差,肺气宣降不能康复,息道络脉日渐瘀滞,就无力排除老痰、顽痰。老痰、顽痰和五藏之气道阻滞,两者恶性循环,一虚一实相互作用不断加重。究其根本,老痰、顽痰伏肺责之气道的因应调节,守住五藏气道因应调节这个根本,补之、通之、利之,气道逐步增强因应调节,促使肺气向外宣发,老痰、顽痰就能从息道排除。故其缓者治本,本在气道之流畅,本在五藏气机出入的因应调节。

欲排除老痰、宿痰,气道通利为基本前提。气道通畅,因应调节能够康复,就可以增强肺气之宣发,将贮积于息道的老痰、顽痰排除体外。气道与五藏相关,辨五藏之虚实,助气血之流畅,促进升降出入,是排除老痰、顽痰的治本之法。由于需要长期服药,药物不宜过于猛烈,以平和之味为佳。缓者治本,我主要运用双仁理肺散,视其轻重寒热,或配合活血化瘀、补肾等中成药,或佐以温养如肉桂,或佐以清润如麦冬。

哮喘、肺胀之疾,多重视肺、脾、肾三藏,易忽略肝气之疏泄。其实,肝的疏泄对于气道通畅甚是重要。《辨证録·卷之四·喘门》:“人有七情气郁,结滞痰涎,或如破絮,或如梅核,咯之不出,咽之不下,痞满壅盛,上气喘急,此内伤外感兼而成之者也。此等之症,最为难治。欲治内伤而外邪不能出,欲治外感而内伤不能愈。然则终可以治之乎?吾治其肝胆,而内伤、外感俱皆愈也。盖肝胆乃阴阳之会,表里之间也,解其郁气而喘息可平矣。方用加味逍遥散治之。”肝气疏泄对于流畅气机甚为重要,肺胀的证候病机,即便气虚精亏,也不能呆补,必须考虑老痰、顽痰伏肺和血脉瘀滞等实的一面,补的目的是为了气道之通,增强肺气宣发。

伏积于肺的老痰、宿痰,是由化生于息道而外溢的痰,居于息道空隙之中,日久积结而成,古曰窠臼,肺气之伤已非一日,老痰、宿痰排之外出,亦非一日之功,数月、一年、数年,无滴水穿石之毅力,实难为矣!

伏肺之老痰、顽痰,状若豆,大小不一,质若豆渣,朽而恶臭,其出,少者每日一二枚,多者每日四五枚,病越久,老痰越多,咳咯老痰时间越长。双仁理肺散以肝、脾、肺三藏为主,虚者补之以脾、肺,实者疏之以肝、胆,瘀者利之以络脉,虽少化痰、祛痰之药,但若服之日久,则有促使老痰、顽痰排除之效。对于高龄和久病之人,肺肾两虚之体,可配蛤蚧、紫河车等补益肺肾,阴虚肺热之躯,宜加麦冬、知母、桑白皮,阳虚肺寒之证,可配服中成药附子理中丸。

1.1.3临床论治宜忌

《医宗必读》:“治实者,攻之即效,无所难也。治虚者,补之未必即效,须悠久成功,其间转折进退,良非易也。”缓者治本,用药以流畅气机为原则,不能一味地止咳平喘。止咳平喘之药,如紫菀、冬花、川贝之类,可以缓解一时之症,但不能解决哮喘、肺胀之本。

辨证论治反对不求病机之本的对症治疗,不仅是见咳莫止咳,而且是见喘莫平喘,见血不止血等等。哮喘、肺胀症状缓解之后,论治的重点应该转移到五藏气机的协调性上,疏肝益脾利肺,促使升降出入气机的康复。机械性地止咳平喘,会抑制五藏气机的因应调节,因势利导才是最佳治疗原则。因势利导有因时而利导,但现在有把因时利导绝对化的倾向,如过度渲染“冬病夏治”、“三伏贴”。

“冬病夏治”、“三伏贴”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治疗方法。“三伏贴”的“冬病夏治”,适宜于阳虚内寒的证候病机,并不是所有的哮喘、肺胀、变易性哮喘都适宜。很多病人把“冬病夏治”绝对化、机械化,非等到夏天才治,坐失良机。何谓“冬病夏治”?“冬病夏治”属于春夏养阳的范畴,是一种既病防变的方法,根据夏季阳气盛于外的生命规律,运用温阳、辛热的手段,防止机体因阳气外发而虚,从而实现“阴平阳秘”的康复。

“冬病夏治”的“治”,更多的是治理,既病防变“治未病”,通过“治未病”取得“治已病”的效果。但一定要注意,哮喘、肺胀等的病机,有阴阳寒热之不同,有五藏虚实之差异,冬寒易发之病,也有阳热内郁之机。“三伏贴”多热性辛通,盲目地“三伏贴”,可能是以热济热,恐怕不仅不能“治未病”,还有伤害无辜的弊端。

健康之人的阳气,总体上是“匀平”的。《素问·调经论》:“阳注于阴,阴满之外,阴阳匀平,以充其形,九候若一,命曰平人。”失去了“阴阳匀平”的动态平衡,就会失去健康。“阴阳匀平”的动态失衡,包括了阳气量的失衡和非均衡性变化的失衡。阳气量的失衡一般受季节影响较小,有太过不及的不同,太过者为实热也,不及者为虚寒也,无论什么季节,该补就要补,该泄就要泄。阳气非均衡性变化的失衡受季节影响较大,春夏阳气外发而盛于外,秋冬阳气内守而养于内,“冬病夏治”的关键,就是根据阳气的这种非均衡性变化,温养内虚之阳,以免因为夏天阳气盛于外而虚于内的变化导致病情加重。

哮喘、肺胀阳气亏虚,必须温阳,肾阳、脾阳、肺阳温养则复,是无论什么季节都应该遵循的治则。要注意的是,“夏至四十五日阴气始生”,阳气由上升而盛于外的态势,逐渐转向下降而养于内的态势,三伏天在夏至之后,正是阳气之盛向阴气始生转换的过渡时期,在这个时候,需要的是维持阳气的平稳过渡,不要干扰由阳而阴的转化。如果不是阳气虚寒之证,辛热温通可能扰乱因应调节的阴阳顺接,影响秋冬阳气潜藏内养。因时制宜是重要的临床原则,最终要落实到证候病机上。证候病机具有个体差异,季节、昼夜等阴阳规律,不同个体有着不同因应调节和不同的顺应性变化。抛开个体因应调节的差异,就从生命阴阳动态变化的时间规律而论,避免阳气非均衡性失常,防止内在阳气虚寒发生的最佳时期,是“冬至四十五日阳气始生”之后,对于阳虚之体而言,此时温养阳气,则可以夏天阳热外盛之时,脾肾阳气内温,以防止中寒-下利清谷、呕吐腹痛等症发生。

1.1.4生活调护

生活调护与咳嗽大同小异,但需注意“形寒饮冷则伤肺”,膏粱厚味则生痰,平时饮食,最宜守中和,不寒不燥,不腻不滞,以维护肺之清虚。早起活动为佳,或散步,或慢跑,微动四肢,适度而已。但须防雾霾等恶浊之气。长期暴露在雾霾环境之中,雾霾之毒积之于肺,与老痰、宿痰互结,增加治疗难度不说,还可能传变其它疾病。

注意少喝、或不喝茶,尤其浓茶当忌。茶的种类很多,有温凉的不同,凡咳嗽、哮喘、肺胀、胸痹、心悸等上焦心肺之疾,都要谨慎。古人认为茶能生饮,而茶能耗心肺之气少有人知。有位心气亏虚、心悸心慌多年的患者,症状时轻时重,补益心气如人参养营汤之类,只能缓解一时,戒茶之后心悸心慌逐渐缓解,数月自安。

若能养成拍胸习惯,对于通利肺气、振奋心阳大有裨益,有利于老痰、顽痰和雾霾等污浊空气之毒的外排,具体方法见“心悸心慌、胸痹心痛、冠心病(动脉粥样硬化)”一节的生活调护。

1.1.5用方

射干麻黄汤:射干,细辛,款冬花,紫菀,生姜,五味子,大枣,麻黄

苏子降气汤:苏子,半夏,当归,陈皮,前胡,沉香,厚朴,炙甘草,生姜,

千金定喘汤:麻黄,杏仁,苏子,陈皮,桑白皮,黄芩,款冬花,半夏,白果仁,炙甘草。

桑白皮汤:桑白皮,法半夏,苏子,杏仁,贝母,栀子,黄芩,黄连,生姜

导痰汤:陈皮,半夏,茯苓,炙甘草,南星,枳壳

滚痰丸:礞石,大黄,黄芩,沉香

四磨饮:沉香,乌药,枳实,槟榔。(《济生方》无枳实,加人参,谓之四磨汤。本方加木香,即名五磨饮。)

廓清饮:枳壳,厚朴,大腹皮,白芥子,莱菔子,茯苓,陈皮,泽泻,陈皮。

黛蛤散:青黛,海蛤壳。

生脉饮:人参,麦冬,五味子。

黑锡丹:沉香,炮附子,葫芦巴,阳起石,炒茴香,补骨脂,肉豆蔻,川楝子,木香,肉桂,黑锡,硫磺。

《辨证録》加味逍遥散:白芍,白术,当归,柴胡,陈皮,甘草,茯苓,苏叶,半夏,厚朴。

注:处方凡标有*者,皆为笔者自拟之方,后同。

1.1.6临床医案举例

例一:

《病机汇论》湿热攻肺作喘案:罗谦甫治石怜吉元帅夫人,年逾五十,身体肥盛,时霖雨不止,又饮酒及潼乳过度,腹胀喘满,声闻舍外,不得安卧,大小便涩滞,气口脉大两倍于人迎,关脉沉缓有力,此霖雨之湿,上攻于肺,神气躁乱,故为喘满。邪气盛则实,实者宜下之,故制平气散以下之,一服减半,再服喘愈。止有胸膈不利,烦热口干,时时咳嗽,故再加泻白散,全愈。(平气散:青皮(去白),槟榔各三钱,大黄七钱,陈皮(去白)五钱,白牵牛子(半生半炒,取头末)一两,为末,每服三钱,生姜煎汤调下。)

例二:

《临证方药运用心得》:葛××,女,55岁,年9月10日诊。其人年少即嗜香烟,至今不断,至30岁时,日渐干咳,至45岁时,干咳少痰而渐喘,50岁以来,喘势日增,剧则就医,缓则停药,惟始终难以戒烟。观其形色枯瘦,慌张气怯,说话声低息短,呼吸急促而胸闷,提之苦不能升,但得引长一息为快,自诉饮食喜稀恶干,大便燥硬,夜则伏几而睡,时需饮水以润喉舌,否则干咳、自汗,舌苔薄黄欠津,脉软弱,有胃气。恙由香烟日熏娇脏,气津素虚,真阴渐耗,肾不纳气,至虚喘多年。拟用法半夏7克和胃下气,人参须10克补中益津,麦冬12克甘凉养阴,胡桃肉15克纳气归肾,五味子6克(打碎)收敛肺气下纳于肾,白生蜜30克(煎药去渣,入汤药中再煎5分钟以上),3剂。劝令停止吸烟。2月20日复诊,谓如久旱得雨,心肺滋润,喘息减轻,胃纳渐佳,大便可解不硬,诊其六脉显有胃、根、神,原方续用5剂。嗣后,喘息及兼症皆大效,惟略事操劳仍微喘,改原方白蜜为炼蜜10克和服,又5剂。后停汤药,用都气丸克,每次6克,每日2次,温开水送服,以固肾图本。

例三:

蒋男,73岁,年10月18日初诊。自诉过敏性哮喘30余年,阻塞性肺气肿、肺源性心脏病多年,入冬和受冷风则加重,常住院治疗,病情日渐加重,动则喘咳,胃胀不欲食。就诊时:住院甫出,胸中闷胀,心慌气短,哮喘不足以息,二步一歇,三步一坐,稍动则尤甚,胃脘痞胀,不思饮食,食后胃胀更甚,且时时欲寐,卧反难以入睡,精神倦怠,时自汗出,大小便均内急而频,双下肢水肿,按之凹陷难复,形体偏胖,胸如桶状,爪甲紫暗,舌偏红苔厚腐腻,嘴唇发暗,脉小弦。此肺胀和痞满并病之证,肺胃失于降肃,肺胀为陈年痼疾,日久而虚;痞满因其传变而成,其结塞为实。先用和降胃气以治痞,予辛开苦降、通络散结消痞,方用化裁半夏泻心汤。

处方:法半夏15克,黄芩20克,黄连10克,姜黄15克,熟大黄10克,党参20克,木香15克,枳壳15克,杏仁20克,陈皮10克等,加减出入,10余剂后,痞满得消,饮食得下,精神转佳。后改用双仁理肺散:红参30克,黄芪30克,柴胡20克,桃仁、杏仁各20克,白芍20克,枳壳20克,葶苈15克,地龙15克,茯苓15克,白术10克,当归10克,陈皮10克,五味子6克,炙甘草6克,共研为散,每次6克,日3次;百令胶囊五粒,日3次。

服药1月,咳咯老痰如豆,日三五枚不等;3个月后,仍有老痰咯出。入冬,往年皆病情加重,但今病情却逐渐减轻,治疗信心倍增。继续守方服用,至年6月,可散步2公里而不歇息,生活基本自理。坚持服药,至年春来到诊室,十分高兴地说病已全好了,作下蹲站起动作数个。直至年底,年近九旬时,还能买菜做饭。

此肺胀之患,病在肺气,气虚气郁相互促进发展,瘀血痰浊停滞其间,阻塞息道,令谷气与清气的和合障碍。由于肺气胀满不能敛降,病传于胃,浊阴不降形成痞满,肺胀与痞满“并病”,以气为治疗重点,先降胃气后理肺气,未治痰而老痰自出,老痰出息道畅,肺气逐渐恢复宣降功能,因此病情缓解。

例四:

《历代名医医案精选》王庆其医案:倪某,女,40岁。患者有哮喘病史30余年,近年发作日益频繁,尤其是值棉花采摘季节即发宿恙,并因此而住院吸氧、用激素等而后缓解,苦不堪言。严重时路经棉花地或晒棉花的场架时,即觉喉痒气促,喘息抬肩,面色骤变,不吸氧及服平喘药则不足以息。经年发作,形体羸瘦,不任农活,平素易罹感冒。来诊时咳喘小发,适逢经临,淋漓不净,腹无疼痛,面色无华,舌苔薄,脉细弱。治拟标本兼顾,投补气祛风,兼以健脾固经。

处方:生黄芪45克,党参24克,焦白术15克,煅龙牡(各)30克(先煎),莲房炭12克,陈艾炭9克,生甘草9克,炒防风12克,蝉衣9克(捣),炙地龙12克,炙僵蚕12克,生麻黄12克,乌梅15克,十四剂。

二诊:正逢棉花采摘季节,轻咳,有少许泡沫痰,经已净,一般情况尚好。

处方:生麻黄12克,苏子12克,橘红9克,制半夏12克,生黄芪45克,党参24克,炒白术15克,炒防风12克,炙地龙12克,炙僵蚕12克,乌梅15克,炙紫菀9克,蝉衣9克(捣),生甘草9克。

上方十四剂后,证有转机,近曾去地里摘棉花,仅觉咽中微痒欲咳,未发哮喘,此为数年中少见,患者颇喜,增强了治疗信心。上方加减服用三个月,因经济问题不再坚持服药,是年春节,先生赴江苏常熟省亲,问及病情,云哮喘数月未发,本来每年要住院,唯独今年安然无恙,即使经过棉花地亦无大碍。随访两年未见复发。

例五:

黄男,67岁。年10月22日初诊。反复咳喘多年,年年冬天加重,多次胸片、CT检查,均诊断慢性支气管炎、肺气肿,动则乏力气短,中西医多种治疗未缓解。就诊时咳嗽复发20余天,咽痒则甚,气喘,舌偏红苔薄白,脉细。此肺虚气道不利,治以补气利肺,条畅气道。

处方:红参30克,黄芪30克,柴胡20克,桃仁、杏仁各20克,白芍20克,枳壳20克,葶苈15克,地龙15克,茯苓15克,白术10克,当归10克,陈皮10克,五味子6克,炙甘草6克,生姜(拇指大)五片,大枣(撕破)35克,四剂,水煎服。

年10月30日复诊。咳喘消失,欲回家乡,改用用双仁理肺散原方五剂,打为细粉,次服6克,日2~3次。年1月9日,儿媳代诊:回老家一切安好,冬天没有发病,动则乏力气短等症消失,自觉病愈,十分感谢。散剂将服完,要求续服巩固。再续五剂,服法照旧。至年秋,病情没有反复,因停药日久,担心冬天复发,再取五剂为散。

注:

一、病机的认识和方药的运用为作者自己的学习和临床体会,仅供参考,照猫画虎者戒。

二、原创作品,请尊重作者劳动,未经许可,请勿收藏、转发,以避免不必要的法律纠纷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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